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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贫中的那些小事
  • 时间:2020-12-01 36:14
  • 来源:原创
  • 作者:张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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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起笔,脑海中的思绪千丝万缕,竟像一地鸡毛一样不知从何写起。

我的贫困亲家叫郑权,1957年生,男,离异;母亲郑再英,1934年生,丧偶,属于聋哑瞎多重残疾的一类残疾人。

2015年10月份第一次入户,穿过像羊肠般曲折的巷道来到郑权家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不知年代几何的土改房,门槛和房门四角已经磨圆,窗楞经过岁月的洗刷已经翻白,屋内一片漆黑,只有简单的桌子、凳子、柜子、瓶子和罐子,以及发散出来的阵阵霉味。

郑权曾经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,结婚对象是小他17岁的怒江女子,结婚没多久,因为媳妇不愿意赡养聋哑母亲,20年前被郑权赶走,之后郑权便与聋哑母亲相依为命。

与郑权的第一次交谈,我只能用尴尬来形容。因为从头到尾,郑权都是处于一种骂街的状态,我当时还在想,可能周星驰主演的《九品芝麻官》中的“吵架王”包龙星遇到郑权也会甘拜下风。至今我仍记得他说的最清楚、也是最多的一句话就是:“我不需要你们帮扶,等我给母亲送终以后,我喝上一瓶敌敌畏,就跟着她去了,人活着没意思。”他说这句话的表情是悲壮的,也是凄凉的,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是孤独,从他的眼神、甚至身上的每个毛孔、家里的每个物件,透露出来的只有两个字“绝望”。窗外阳光明媚,五彩缤纷,而看着他和他的母亲除了灰色就是黑色,这个家庭已经失去了色彩。

记得第二次入户,村里面的人跟我说:郑权就是个精神病,狂妄自大,你根本就不可能把他帮扶起来。我笑笑。通过接触,我大体知道他是因为自卑所以自大,因为自大所以缺乏与人沟通,缺乏来自家人和亲戚朋友甚至是邻居的关心,在他的世界里,他认为所有人都看不起他、所有人也不会帮助他,所以他对每一个人都充满着敌意。

在找到症结以后,一有时间我就叫上和我一个办公室的周大哥一起去他家走访。俗话说:人有见面之情。去的次数多了,人自然也就熟络了。2016年,他和母亲享受到低保,而且得到了产业扶持资金,母亲领着高龄老人补助和养老金,节日也收到了来自我们单位的节日慰问礼品等等。在一次次的接触后,我发现郑权脸上偶尔有了笑容。

郑权根本性的改变源于一件微不足道的事。2016年12月份的一天,我和同事再次入户来到他家,我心想:马上过年了,给郑权200块钱用于置办一点年货。当我把钱递给郑权的时候,他拒绝了,我又一次塞给他,他还是继续把钱还给我,在这样反复几次以后,郑权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......他一边哭一边颤抖着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360块钱说:“我有钱,我每天去扫垃圾能挣60块钱,老板一个星期结一次帐给我,360块钱足够我和母亲生活,我不要你的钱,我能养活我的母亲。”

现在回想起来,我突然明白郑权为什么会哭?因为在一个残缺的家庭长大,缺少父母的关爱,没有兄弟姐妹,从小忍受他人的白眼和歧视,其实他的自卑自大是用来伪装他那颗脆弱的心。当来自党和政府、帮扶责任人无条件的关心和支持涌向他时,他伪装在身上的刺开始慢慢变软,他的心逐渐温暖起来,现在在他的眼里,这个世界除了黑色和灰色,还有红色、绿色、黄色等各种五彩斑斓的颜色。通过这件小事,不仅拉近了我和郑权的关系,更让他的生活和理念有了一个新的转折。

2017年,在得知她母亲的残疾证是老证件后,我积极与县残联的同志联系,全程帮助办理了一个新的残疾证并送到郑权的手中,新证的办理使他的母亲郑再英每个月可以领取120元的残疾金。2017年,自来水接入他家中,解决了他家的生活用水问题。更可喜的是,2017年底,在党和政府的关心下,郑权家完成了危房改造,重新粉刷墙面、浇灌了水泥地板、窗楞喷上了红漆、吊上了白色的房顶,整个房屋焕然一新,连空气都变得那么清新。2018年,郑权做了眼睛胬肉手术,5936元的住院费,他自己仅仅支付了34元。

桌子还是那张桌子,凳子也还是那条凳子,柜子仍旧摆在原来的地方,瓶瓶罐罐也还是原来的模样。但却也有了不同,桌子变得整洁、凳子变得干净、柜子擦得雪亮、瓶瓶罐罐排放得井然有序。电视里欢声笑语、热闹非凡,电视外郑权与我们谈笑风生,现在的郑权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:人活一世,草木一秋,只有好好活着,自力更生才能报答党和国家的恩情。